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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自由的心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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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吧,但是答应我,你不能忽视悲伤的影响,不能让它掌握你。WWw、QΒ⑤.cOm\\向芸,我曾经也绝望过,彻底地绝望,那是在我刚刚了解自己身世的时候……”贺强生幽幽地道。

    向芸从没有听他谈起过自己的过去,更没料到他会突然在这个时候说起,禁不住凝神听下去,贺强生在草地上坐下,一面回忆,一面轻声说道:“那时我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儿,在家里,父母恨不得我死掉,天天打我骂我;在学校,没有一个朋友,所有的只是鄙视和厌弃的目光,所以,我觉得这个世界都跟我做对,没有人比我更惨,比我更倒霉,我恨这世界不公平,更恨自己这多余的生命,甚至……甚至我决心消灭……我自己的生命。”

    他停住了,显然回忆对于他来说并不轻松,向芸不由也蹲下身子,想阻止他说下去,贺强生微微喘口气,让自己的激动情绪平静下来,对她温柔地一笑,“没事,反正这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他接着说下去,“那天,当我绝望地走到河边去自杀的时候,我却看到了一路上在风中摇摆的野菊花,还有那虽然被践踏却依然翠绿可爱的小草,当我来到河边,坐在湿润的河床上,我闻到深黑色泥土散发出的纯朴气息,我觉得那一切很美,很安宁,我的心中产生了一种留恋,于是我没有立即跳河,却在河边睡着了,那一晚很安静,我一觉醒来,只见满天都是美丽的星星,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着昆虫鸣叫的乐音是那么美妙,四周的一切都是那么鲜活,那么动人,我感到一股生命的力量正注入我的脉搏,让我的心重新开始有力地跳动,开始欢乐地唱歌。就这样,我没有死,一直走到现在。向芸,我说这些,只想让你明白,再难熬的日子也会过去,只要你自己坚强。”

    他的眼睛是那么明亮,那么深邃,盛满单纯的深情,让向芸忽然感到一刻恍忽,仿佛自己又回到从前,回到与天章相爱的时光,她痴痴地望着那双眼睛,而他也身不由已地痴痴回望着她,在寂静的凝视中,他们的心象被谁牵着,一步步地挨进,他们的面颊渐渐靠在一起,直到呼吸相闻,唇齿将接。

    “呕,不”向芸惊觉,身子急退,但强生却已经吻住了她,“向芸,让我爱你吧,让我要用一生来照顾你。”

    他柔软的嘴唇碰到向芸的唇上,那熟悉的男子汉气息强烈地冲击着她,一瞬间,她简直要昏了,只觉一颗心跳得随时能从口中蹦出来,尽管已是情难自控,但她还是拼命挣扎,使劲地推他,“不,你不能这样,我们不能。”

    “向芸,我爱你,我们能。”他固执地挨近她。

    夏向芸终于忍无可忍,抬起手臂用力打下去。

    贺强生放开手捂住自己的面颊,神情有点狼狈地看着她,目光象个做错事的孩子怯怯地看着她道:“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见鬼,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向芸在心里说,人却已经极快地站了起来,远远地离开他,可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她忽然好想哭,可她绝不能再在他面前表示软弱了,绝不能,于是她拼命吞咽泪水,抬起头,第一次将自己的目光停留在那张俊美的面容上,用干涩的声音说道:“对不起,强生,别爱我,这对你不公平,因为我心里除了天章,再也装不下别人。”

    “我不信,我不信一个活生生的人会输给一个已经消失了的生命,”年轻的贺强生爆发地对她大喊,一脸不甘心,他盯着向芸,忽然冲动地将她的手扯过来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向芸吓了一跳,想要扯回自己的手,但不知为什么却浑身发软。

    贺强生平阔结实的胸膛因激动而起伏不定,“你为什么不试试?”他哑声对她说,神情紧张,目光炽热而危险,“你感觉到吗?这儿有一颗滚烫的心,一颗只属于你的心,是的,十年来它只为你跳动,向芸,为什么不给它一点机会,对它而言,这才是不公平,这才是残忍。”

    “强生,你不能……不讲道理啊。”向芸费力地抽回手,慌乱地向后退却。

    “向芸,不讲道理的人是你,为什么你不诚实一点,坦白一点,刚才,你已经被我打动了,你的心又重新开始跳动了,这我能够从你的眼睛里感觉到,那么,你可以忘记他,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不,你错了,我……我是被打动了,但不是因为你,而是……而是我想起了从前,想起了我与天章在一起的情形。”向芸语无伦次地辩解着。

    “我不信,你说谎。”贺强生绝望地叫,双目泪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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