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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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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多云,风很大。

    毛亦晨的爸爸上了一整天的班以后托着疲惫身躯回到家里在沙发上躺着,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轻声叹了一口气。毛亦晨在厨房帮妈妈做的热腾腾的菜端到桌子上,打开碗柜门拿出碗筷准备盛饭。

    毛亦晨对着客厅喊了一声:“爸,吃饭了。”

    毛亦晨的爸爸应了一声:“来了。”于是在沙发上多坐了一会,直到毛亦晨的妈妈从厨房里收拾好出来。

    由于平时总是能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吵架,一说话就得吵起来,所以两人最近都选择不说话,毛亦晨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一家人一开始就安安静静地吃着比平时丰盛一些的饭菜,只是毛亦晨的妈妈感觉好吃的菜都给毛亦晨碗上夹一些。

    妈妈问:“阿晨你最近是不是交到好朋友了。”

    毛亦晨说:“是的,妈妈。”

    妈妈问:“是个女孩子?”

    毛亦晨说:“嗯,还有她哥哥,他们邀请我去玩。”

    妈妈说:“过几天就是你九岁的生日了,我们做个生日蛋糕吧,到时候邀请你的朋友们来给你过生日。”

    毛亦晨还在襁褓的时候就被扔到福利院门口,因为那天是七月十七日,所以他就被取了个名字叫做十七,养他的阿姨就经常叫他小十七。

    爸爸听到了对毛亦晨说:“对,过几天就是宝贝的生日了,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爸爸给你买。”

    毛亦晨听完就对爸爸说:“爸爸,我不想要买来的东西。”

    爸爸听到了之后问他:“那爸爸满足你一个愿望。”

    毛亦晨高兴地说:“好,爸爸要说话不许反悔。”

    毛亦晨的妈妈看到毛亦晨嘴角粘了几粒米饭,一边说:“别动,你看你吃个饭都粘嘴上了。”一边将毛亦晨嘴角的米饭拿下来。

    “我要爸爸妈妈好好沟通开开心心地不要再吵架了,爸爸,今天是你和妈妈的结婚五周年纪念日呀。”毛亦晨一只手牵起妈妈的手另一只手牵起爸爸的手,然后把他们的手牵在一起,他好像看到了爸爸妈妈的疑惑,就接着说,“是妈妈去年告诉我的,去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你都不记得,那天妈妈都伤心得哭了。”

    毛亦晨的爸爸想起好像这几年忙着工作都忘记了他们的结婚纪念日,还有老婆的生日。

    在结婚两周年以前他们的每个生日都会有蛋糕,每个结婚纪念日都会有一束花。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爸爸给妈妈送了一束粉色的满天星,爸爸对妈妈说:“紫色的满天星的花语是思念,我愿意在思念里守护我们的爱情。”第二年因为妈妈在旅行中被一片向日葵花海吸引,所以爸爸将妈妈喜欢的世界变小打包送给了她。第三年爸爸向妈妈求婚了,他送给她一束代表浓烈爱意的大红色玫瑰。

    结婚的第一年他给妈妈送了桔梗花,代表爸爸对妈妈真诚不变的爱;第二年也就是领养了毛亦晨那一年,爸爸给妈妈送了一束薰衣草,表示他会守护这份爱情。

    每一年妈妈都会给爸爸买她喜欢的东西作为回礼。后来家里发生了一些变故,毛亦晨的爸爸和妈妈都忙于工作,而且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不好,经常吵架。

    毛亦晨的爸爸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可能是这几年给妻子的心理落差太大,而自己每天忙得没办法沟通,所以才会有了这几年的争吵。

    爸爸用两只大手握着妻子和儿子的四只小手,笑着对毛亦晨说:“好,爸爸答应你,以后不跟妈妈吵架了,要记得妈妈的生日,宝贝的生日,还有结婚周年纪念日。”

    毛亦晨听了之后连忙补上:“还有爸爸的生日。”

    妈妈听了爸爸的话之后眼泪就开始掉下来,毛亦晨看到了去拿纸巾给爸爸帮妈妈擦眼泪。

    吃完饭以后毛亦晨像往常一样帮妈妈收拾饭桌,扫地,拖地。

    毛亦晨拿着拖把出来的时候看到爸爸穿了衣服往外走,他问:“爸爸,你去哪里。”

    毛亦晨的爸爸听到了就说:“我出去一下,在家要乖乖的。”

    “好。”毛亦晨乖乖地应了一声,他跑到窗边看到天边有几朵乌云,就拿了把伞出去追爸爸,“爸爸,看那边有乌云,喏,给你。”

    爸爸接过来伞,在毛亦晨脸上亲了一口:“快回去帮妈妈做事吧。”

    毛亦晨“嗯”了一声就跑回去了。

    过了一两个时辰风把乌云吹了过来,天空下雨了,打着雷,闪着电。毛亦晨拔出了家里用电器插着的电,和妈妈一起坐在沙发上等爸爸回来。

    妈妈打电话给爸爸让他先找个地方避雨,可是电话那头没有人接,毛亦晨看到妈妈很担心爸爸,于是抱着妈妈,用头轻轻蹭她,毛亦晨说:“妈妈。”

    抱着毛亦晨的妈妈似乎安心了一些,但还是很担心。再过了一会妈妈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老公,但是声音不是他的,声音那头的人说:“您好,请问是这部手机主人的夫人吗?”

    妈妈连忙说:“是的。”

    那头的人听到了肯定的回答,于是就说:“您丈夫现在出事了,在H医院六楼手术室。”

    手机那头还没说完话,但是毛亦晨的妈妈已经站不稳了,毛亦晨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问电话那头:“您好,刚才没有听清楚,请问可以再说一下这部手机的主人具体在哪个位置吗?”

    电话那头又把位置重新说了一遍。

    “好的,非常感谢您。”毛亦晨说完拿着把大伞扶着妈妈出门去打车,他们没有等到空的出租车,倒是等来了木悠悠的妈妈。

    木悠悠的妈妈此刻驾车带着木悠悠和一波逛街买来的战利品回来,看到两人在路边淋着大雨就停下车,把车窗摇下来,问:“晨晨,这么大的雨你们怎么不回家?”

    毛亦晨说:“阿姨,我爸爸出事了,现在在H医院,我们现在打不到车,可以把我们送过去吗?”

    木悠悠的妈妈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毛亦晨将妈妈扶上车,自己进入车后将雨伞收起来。

    木悠悠的妈妈小心翼翼地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出毛亦晨的妈妈没有淋到雨,但是毛亦晨淋了一些雨,就让木悠悠把她们刚才给木朝云买的一件短袖还有外套给他。看到毛亦晨接过衣服没有马上换上,木悠悠的妈妈对他说:“快换上吧,你可千万不能生病啊,你还要照顾你妈妈和爸爸。”

    毛亦晨就躲在木悠悠后面的座位那里把湿衣服换了下来,看到妈妈哭过以后很无助地靠着自己,毛亦晨把外套给妈妈披上,不停地安慰着妈妈:“妈,爸爸会好的,会好的。”

    到了医院,毛亦晨问了医生之后带着妈妈和木悠悠的妈妈往手术室那边跑去,木悠悠一开始是被妈妈留在车里,但还是放心不下所以在后面跟了过来。

    手术室门口“手术中”那几个字亮起,在另一边手术室等待的还有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的,看到他们来了就过来,给他们留了一张名片,说:“很抱歉,这是我的名片,手术费,住院费付了多少可以联系我。”说完就好像有事一样就要走。

    木悠悠的妈妈把他拦住,用“你真特么好笑”的声音对他说:“喂,帅哥,这是一条人命啊,现在你拿了条人命就给钱就想走可不行啊。”

    “那你想怎么样。”那个人问。

    “等。”木悠悠的妈妈脱口而出一个字,那个人顿了一下又回头找了个位置坐下。

    那个人看到了毛亦晨,感觉他眉眼间很像一个人认识的人,仔细回想起来,倒是有点像宴家那小子,宴老爷子几倒是找了几年的宝贝孙子。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男人问毛亦晨。

    “毛亦晨。”毛亦晨毫不怯场地回答道。

    “你掉头发了。”那个人拿着他的头发观察了一下,却没有要扔的意思。

    毛亦晨不是很懂,但是也没有多问,按理说下大雨肇事司机如果出逃的话也不一定会被摄像头拍到,但是这个人还是选择留下来把人送到医院,说起来也算是一个还不错的人。

    “里面的人是你爸爸吧。”那个男人问。

    “是。”毛亦晨回答得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