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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燧念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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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黑袍男人冲江晚眨了一下左眼,颇为含情脉脉:“我叫燧念君,你得记住了。”

    江晚一窒,漂亮的小脸没有绯红害羞,还有那么一点嫌弃: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燧念君会意,心底有那么一丝伤感,当年我是怎样威风凛凛英俊潇洒的魔道枭雄,临了临了居然连个乡下小丫头都迷惑不了。

    江潮实在看不下去了,哪里路过这么一个喝醉酒的疯子,对着大姐姐一通故弄玄虚。于是,放下怀里的猎物,对燧念君深深作揖,“燧念君拦下我们,可是有什么事情?”

    燧念君尚未答话,眼珠子滴溜溜地朝江晚怀中的兔子看,口水都快从嘴巴流出来了。

    江潮往前一挡,“燧念君是想要兔子吧,我们送你一只也无妨。”

    燧念君悻悻地抖了抖肩膀,“只有一只吗?”

    江洋听了直跺脚,“这些兔子是我们要抱回家里养的。”

    江潮见之一声叹息,拽起兔子的两只耳朵,往燧念君面前一举,“就只有一只。”

    燧念君抱起兔子举高高,在原地转了一圈,“我下一餐有着落了。”

    江洋瞪圆了眼睛,江潮一手拦下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计较。

    江晚却觉得此人有趣极了,仰着头看燧念君抱着兔子手舞足蹈。

    江潮拉了拉江晚的袖子,压低声音说:“大姐姐走吧,我们回家吧。”

    江晚“嗯”了一声,拿起江潮放下的猎物,对燧念君说:“燧念君,我们走了。”

    燧念君朝他们姐弟三人,扬了扬手,“好嘞,下回见!”

    江潮牵着频频回头的江晚和一脸不服的江洋,一路小跑回了村子。

    燧念君见到江晚他们走远了之后,默默地放下兔子,对空无一人的树林小道说:“出来吧!”

    树林深处走出一名修士装束的男子,头束高冠,面容冷峻,白衣飘逸,缥缈脱俗,仿佛不是来自这尘世间,而是从高山深云处落入人间的神仙。他背手而来,从容不迫,沉着空灵如高山中皑皑白雪,与一身风尘狼狈不堪的黑袍燧念君,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净一乱,一温一顽,极有看头。

    燧念君难得正经的神情,沉声道:“原来是正气凛然的出尘子,多年不见,还是那样年轻英俊呀。”

    出尘子一派端正,睨看他,不发一言。

    燧念君双臂抱在胸前,“久别重逢,出尘子连声招呼也不打?”

    出尘子声线冷清,到底唤了一声,“燧念,别来无恙。”

    燧念君咧嘴一笑,“好说好说,无恙无恙。”

    自京畿之乱后,两人也有十三年未曾谋面,燧念君容貌仍似当年的少年模样,就是一身不修边幅的狼狈装束,看得出这些年的行事,还是与当年一般放荡不羁不理俗规。

    出尘子静静打量一番后,问:“你怎么会是这幅模样?”

    燧念君抖了抖黑袍,笑嘻嘻地说:“还不是居无定所风餐露宿所致的,我可不像你出尘子这么多年有个浩气宗可以落脚。”

    出尘子淡淡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燧念君昂头整理了一番长长地披发,笑道:“出尘子何必明知故问,刚刚你不是看见了那女孩儿嘛”

    “你也是受谵王府之托?”出尘子略感疑惑。

    “曾经不可一世的谵王府后裔,怎么看得上我这种歪门邪道。他们原本是寻到了华山派,只是华山派众在密谋此事的时候,恰好被我无意中听到了。我顺便涂黑了谵王府给他们的密信,估计他们现在客栈找不着北呢。哈哈哈……反正也是好玩,我就找来了。”燧念君随意扎了个松松垮垮的发髻,朝出尘子微微扬头,“你刚刚不是也找着了,见着了吗?特别水灵……”

    “你还知道什么?”出尘子蹙眉,似有不满。

    “我知道,那小姑娘确实很有意思,非但没给我的美男色所误,还诓我,她叫木兰。”燧念君洋洋得意道。

    燧念君生得一副白皙俊朗的好相貌,年轻时恣意风流,与江湖上谈得上名的女子都有感情纠葛。所以,不管是正派还是魔道皆风传此人夺妻霸女,放浪骇形,极是不端,乃是风流债无数的摧花之徒。

    出尘子却像从未听过他的传闻般,正色道:“她没有骗你。”

    燧念君怔了怔,像是听错了般,诧异地看向出尘子。

    出尘子没有理会燧念君的神情,继续道:“听说是这女孩从小喜欢和别的男孩打架,却从没有打输过,又喜欢骑马射箭,才被村子里的人叫做木兰将军。”

    “嘿嘿,更有意思了。”燧念君佯装垂涎三尺,挑衅道:“出尘子,你说我收了她,好不好。”

    这次,出尘子没那么好商量,直接道:“不好。”

    “莫非你也看中她?。”燧念君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也对,十多年过去了,听闻你到现在还未娶妻啊。”

    出尘子冷冷道:“不是。”

    燧念君扬声道:“那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我可好久没遇到这么好玩的女孩。”

    出尘子道:“你可知道,她是谁?”

    燧念君满不在乎地说:“那你不是说她叫木兰吗?怎么?还有别的称呼?”

    出尘子眉梢一敛,神情肃然,意味深长道,“俞明惊韬略,风雪故一程。若问天下英雄识,江郎独颂!”

    燧念君深深一震,脱口而出:“兰溪奇子,江郎绝唱!”

    时隔多年,燧念君竟在这种荒郊野外重遇道江宽茹的女儿,当真是缘分使然……

    “当年,我可没少吃过江宽茹的醋,他这个如玉无暇的谦谦君子竟还有沧海遗珠,不愧是江湖上有名的风流人物。”

    出尘子定定看着他,道:“此事与谵王府有关,你最好不要插手。”

    忽然间,燧念君将思绪中的万千个点联系起来:昔日谵王之女清河郡主,乃是江宽茹的继室夫人,发出请书的正是清河郡主与江宽茹之子,江淮燕!

    谵王府已经被燕北寰父子屠戮殆尽,为何谵王府独留的后裔,还要向江湖中的华山一派发出请书,让他们秘密去查木兰村这样山野之处的一个女孩?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么!